云不寐

“请直视我吧。”

 

虽然嘴上说了请,但绿谷出久的动作却并不怎么客气。带着层厚茧的右手以一种近乎强硬的姿态扣在爆豪胜己的右腕上,看向后者的目光也充满了毋庸置疑的坚定。

拉长拔高的身形似乎已经完全脱开了少年人的青涩,已经难以寻找到一点最初那个孱弱少年的影子。但他眼眸中闪烁的东西却又是爆豪胜己厌恶至极又无比熟悉的,他打小就看不惯甚至刻意回避的执拗。

细碎的伤疤摩擦着他的腕骨,将内心的不爽感愈发扩大。真想给他来个大的,爆豪想,掌心已经不安分地冒起爆破的火花。

 

绿谷出久这个人其实很异端,不过在这个遍布『英雄』的世界,这种异端又显得格外微不足道。

——想要拯救别人,想要成为最棒的『英雄』,这种事情不是像吃饭喝水一样理所当然的吗?

——但话说回来,这种念头放在一个『无个性』的人身上,就显得十分不同寻常。

绿谷出久四岁后的世界就被他以一种并不引人注目的方式自我封闭了,无论是在学校上课还是走在街上,他看起来都像是一个在普通不过的少年,一个陪衬这个满是『个性』的世界微不足道的背景板的其中之一。

但事实上不是的,绿谷出久从未安分于这种『日常』。

无数次回放的录像、面向未来的英雄分析、执着地奔赴于每一次『敌人』出没的现场,以一个英雄迷弟的标准而言,他狂热得过头了。但不仅如此,一个『无个性』的少年甚至妄图报考雄英高中,这对于惯于『常态』的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笑话。

包括爆豪胜己,当然他自己并不会承认这一点。他生而优秀,他是顶尖,每一个毛孔都被自尊心填满的少年怎么会承认自己属于『常态』?

但过于顺遂的成长环境使他无法跨越这道鸿沟,他顶尖的直觉又使他无法无视绿谷出久。那个一直亦步亦趋跟在爆豪身后的幼驯染,是一同长大的玩伴中最没用的那个,却一次又一次地以一个施与者的身份向他伸出了手。

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本(明明只是个『无个性』)明明弱小的不值一提……

凭什么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爆豪胜己无法理解绿谷出久,实际上任何人都没有去理解过绿谷出久。没有人看到这个普通少年身上的异端。自懂事起便孕育在心中的梦想在医生的宣告下结成执拗,并伴以年岁不断增长,如墨团一般凝结在那双眼里。比谁都渴望拯救,无论何时都未放弃想要成为『英雄』,对一切困境中人都长长地伸出手——无论『个性』强大或弱小,他都能奇异地忽视这一相对而言十分关键而又常态的因素。

这是爆豪胜己最讨厌他的一点,甚至到了深恶痛绝的程度。在周围人都赞叹他的优秀与强大的同时,唯有最没用的绿谷出久,可以用一个眼神就将他全盘否定。自尊心强盛如爆豪,对这一点难以忍受。

 

“我说……你是根本就没有把我放在眼里过吧?”

这样的对话仿佛已经在哪里出现过,绿谷想,应该是在入学时的模拟对战,他当时的回答是……

“不是的。”绿谷一字一顿、答得无比清晰又坚定,“小胜是很厉害的人,是我想要超越的对象。”

又是这种回答。爆豪心中的怒意随着印象中绿谷理所当然的话语成倍地增长,总是想当然地口出狂言,明明没有他强大、却总是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抛下定语。

根本毫无意义。无论是绿谷出久单方面的宣言还是不可能实现的目标,爆豪胜己都不需要放在眼里,他只需要不断变强就好了,本该如此……

——但是,掌心跳跃的火花愈发变大、已经隐隐有了将牵扯腕骨的手掌整个炸飞的驱使,不爽啊!

这份不爽与其针对绿谷出久,不如说是针对那个他不愿承认、在前者的成长中被影响动摇的自己。

当然,这种想法一经冒出便会被爆豪疯狂轰炸至碾成齑粉,与之伴随而来的是越发难以抑制的破坏的冲动,绿谷出久就是这样的引爆点。

但这些都是自始至终沉浸在自己世界还浑然不觉的绿谷出久所不能知觉的,亦或说他也从未在这种方面关注过幼驯染的想法……后者强大又自信的背影,是他童年起就无比向往的,在得到能力后又无比想要与其并肩的。

绿谷出久对爆豪胜己的执着,在他也没有意识到的潜移默化间,已同他对『英雄』的执着融为一处、难解难分。无论小胜是多么快地在奔跑,他总能或踉踉跄跄、或一身狼狈地缀在前者身后。在绿谷四岁后漆黑一片的少年时代,如『爆破』的『个性』般强大又美丽的爆豪胜己的背影,是他奔跑路上唯一能够抓住的、指引他前行的光。

他曾经以为这条路是没有尽头的,直到梦想中的英雄欧鲁迈特的出现,对他说了那句期待已久的话——

“你一定可以成为英雄。”

心中零丁如星火的野望终于在这一刻得以见光、顺风成长,直到——燃起整片荒原。


*瞎写的随笔到最后已经不知所云,时间点可能是雄英三年级,可能就是想(十分的个人角度)剖析一下幼驯染复杂矛盾的关系吧(并没有剖析出什么)

*理解中的出久是有一点病态的,无论是成为英雄还是对咔酱的执着……包括那个想当然的模式,其实很自我啊……咔酱就是一脸懵逼但超不爽的()

所以这也奠定了攻受的模式(不)

*只追了动画,结尾有些意识流了,之后想到可能还会续写……占出胜的tag抱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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